35.恭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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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5.恭喜
星期五傍晚，周以珊來接自己閨女回家。一進門，她發現賀佳佳的行李已經打包完畢，整整齊齊地碼在玄關處。小白汪也帶好了牽引繩，一副準備隨時跑路的模樣。
周以珊“呦”了一聲，脫鞋進屋。
宋之妍還在學校開會，家裏只有周以珩。他給姐姐看了門，扭頭示意賀佳佳在客廳。
周以珊瞥了他一眼，接著走進裏屋，出聲喊女兒。
等小姑娘跑過來，她彎下腰，小聲耳語：“你這幾天惹舅舅生氣了嗎？”
賀佳佳滿臉茫然，“沒有呀。”
周以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，直起身再次看向弟弟。對方神色淡淡，眼裏卻是遮掩不住的欣喜和愉悅。
合著自己送來了兩大電燈泡。
她一手牽住女兒，一手拉住行李箱，再讓賀佳佳拉住小白汪，朝周以珩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，頭也不回地踏出公寓大門。
宋之妍開完會回家，就發現屋裏一片空蕩。平日裏一人一狗都會撲上來迎接她，今天倒是安靜的讓人不習慣。
她走向廚房，“佳佳被姐姐接回去了嗎？”
“是的。”周以珩背對著她在弄晚飯，頭也沒回，心裏尋思著總算把纏人的小祖宗送走。
他把辣炒牛肉盛出來，微微轉頭，看向廚房門口的人。
“你今晚可以搬回主臥了。”
一本正經的語氣，內容卻疑似調戲。宋之妍臉頰微紅，雙手背在身後，結結巴巴：“……誰、誰要搬……我一個人睡多舒服……”
她嘴上強硬，腦海裏卻是亂七八糟的一團。她想起前兩天在車裏，他擁著自己，又貼著她的耳朵喘氣。熱氣直噴耳蝸，酥酥麻麻的，直擊心臟，喑啞低沈。
不能再想了。
宋之妍在腦海裏強踩下剎車，低頭走上前，端著菜出了廚房。
吃飯時周以珩問她幾號開學，她說在下周一。提及此，她不自覺咬了下筷子。
考研初試的成績，也快出來了吧。
去年差不多也在這時候。
時間過得太快，又是一年。
周以珩看她在發呆，隨口問了一句“在想什麽”，宋之妍被他拉回思緒，搖了搖頭。
周一開學自然萬分忙碌，她和趙老師要開班會、開家長會、收寒假作業、發新課本，一整天都不得空歇息。
宋之妍今天穿了雙高跟鞋，是前兩天和周以珩逛街買的。當時一眼看中，順便試了試。這雙鞋上腳效果不錯，趁得腳踝又細又白，他也點頭表示認可，於是她便爽快拿下。
但是自己忘記貼創可貼，一整天在校園裏暴走，腳後跟早已被磨破。她忍著劇痛勉強站在講臺上，等一切結束才回到辦公室查看傷口。
鞋子脫下的一瞬，宋之妍深吸了一口氣。
太疼了，真的不應該只顧好看。
她抽了兩張紙擦拭血跡，紙巾碰到血肉，又是一陣鉆心的疼。
陳老師進辦公室，一眼便瞧見她的腳後跟，情不自禁“呀”了一聲。
“怎麽磨成這樣啊？”
“是新鞋，”宋之妍微微擡頭，扯出個微笑，“前兩天逛街買的，光顧好看了。”
“後面沒啥事兒了，你先下班吧，趕緊回家休息一下，再走這腳都要廢了。”陳老師說。
宋之妍看了眼工作群，爽快點了點頭。
她強忍著痛意走到校門口，幹脆打車回去。
自己實在沒那個精力再走到地鐵站。
到家後她踢掉鞋子，墊著腳尖走到沙發旁，一屁股坐下，接著又抽了兩張紙擦拭血跡，在心中哀嚎。
本想學習影視劇裏的職場女性，穿著高跟鞋也能健步如飛，優雅瀟灑地完成份內工作。可惜今天的代價就是血肉模糊。
休息了一會兒，她又掏出手機轉移註意力，發現去年加的幾個考研群都顯示著“99+”的新消息。
宋之妍一下子坐直身子，打起精神，指尖顫抖地點開群聊。
今天太過忙碌，自己居然都忘了出分這檔子事。
她又一次緊張鄭重地點開群友分享的鏈接，又一次激動地輸入準考證號，又一次死死盯著不斷向前的進度條，一如去年年初在高鐵上查分那般。
查分界面再次顯現，宋之妍的心跳驟停，眼淚奪眶而出。
不同於那次的黯然神傷，這一次是欣喜若狂。
她盯了手機屏幕良久，手掌微顫，難以置信。
好半晌，她才反應過來，迅速截了屏，接著又在屋子裏大叫了一聲，又哭又笑。
時間已經給予了自己，最好的安排和答覆。
她好似做好了準備，又好似沒有，全身心地去迎接嶄新的生活。
發呆了幾秒，她想將截屏圖片發給周以珩，手指即將點擊“發送”時，又改變了主意。
他待會兒就回家了，她想親口告訴他。
宋之妍躺在沙發上，和家人朋友依次報喜。不出所料，都得到了“恭喜”之類的真誠祝福。
她把他留在了最後。
傍晚六點，門外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，宋之妍拿著手機站起身，蹦跳著往玄關走。
周以珩開門的一剎那，便看到她笑臉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。
他握著門把手的右手一頓，接著，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帶上微笑。
他緩步走進裏屋，關上防盜門。
“有好事？”
宋之妍點點頭，伸出手臂，一把抱住他的脖頸，整個人扒在他身上。
“我的成績出來了！”
“是嗎？考得很好？”
“對！”她揚了揚手機，打開了分數界面，展示給他看，“周以珩……我考了四百多！”
“四百多啊！排名第二！我真的想都不敢想……這居然是我的成績！周以珩！我真的否極泰來了！”
周以珩垂眸看她，她的臉上是藏匿不住的快樂喜悅，和他邊說邊蹦，興奮至極。然而她的聲音又有些微顫抖，眼角也帶著少許淚光。
他望著她清澈眼眸裏自己的倒影，嘴角也不禁上揚，回抱住她的腰。
“恭喜。”他道，“恭喜我們宋之妍，夢想成真。”
他換上拖鞋，摟住她的肩膀往客廳走，等自己坐下來，示意她坐旁邊。
“給我看看，每科考了多少？”
宋之妍遞上手機，他低下頭掃了眼，然後去揉她的頭發。
“單科分都很高啊，我就說，你肯定可以的。”
“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……”她往他這邊靠，又去摟他的腰，“周以珩，我都不知道該怎樣表達此刻的心情……我覺得一切都不真實你明白嗎？”
“我懂，”他順勢摟住她，“你看，我說的，付出了一定會有回報，走過的路都算數。我一直都很相信你。”
“時間好快啊，居然都滿一年了……去年這個時候，我才剛遇到你……”
周以珩笑了笑，背脊向後靠，手掌輕拍她的背脊。
“要進入新的階段了。”
“是的！我得好好準備覆試了，不能掉以輕心。”
“正常準備就好，排名第二了，肯定沒有大問題。”
宋之妍又站起身，揮舞著手臂，在他面前蹦了幾下。
周以珩始終面帶微笑地註視著她，隨著她的動作，他陡然瞥見了她泛紅的腳後跟。
“腳怎麽了？”
他這麽一問，她才註意到自己不斷發痛的雙腳。剛才太興奮，傷口也被自己拋之腦後。
她又坐了下來，“穿了一天高跟鞋，磨破了……”
他起身去拿了碘伏棉簽，讓她把腿翹過來。
“疼嗎？”他問。
“塗碘伏當然疼了！”
“下次穿磨腳的鞋先貼個創口貼。”
宋之妍還沈浸在方才的喜悅中，完全沒在意他說的話，又開始聊起考研覆試。
她說自己明天就要列個計劃，準備開始覆習；又說要讓他陪自己練英語口語，她很久沒說了；接著又道覆試結束要出去旅游，壓抑了這麽久，一定得好好放松。
“嗯，我陪你一起。”
她絮絮叨叨完，蹦跳著去洗澡，周以珩始終溫柔註視著她，等她的背影徹底消失，他發了一會兒呆，拿起手機，給她轉了一筆賬。
在填轉賬說明時，他想了好一會兒，才低頭打字：
「希望我的宋之妍，永遠開心快樂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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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五傍晚，周以珊來接自己閨女回家。一進門，她發現賀佳佳的行李已經打包完畢，整整齊齊地碼在玄關處。小白汪也帶好了牽引繩，一副準備隨時跑路的模樣。
周以珊“呦”了一聲，脫鞋進屋。
宋之妍還在學校開會，家裏只有周以珩。他給姐姐看了門，扭頭示意賀佳佳在客廳。
周以珊瞥了他一眼，接著走進裏屋，出聲喊女兒。
等小姑娘跑過來，她彎下腰，小聲耳語：“你這幾天惹舅舅生氣了嗎？”
賀佳佳滿臉茫然，“沒有呀。”
周以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，直起身再次看向弟弟。對方神色淡淡，眼裏卻是遮掩不住的欣喜和愉悅。
合著自己送來了兩大電燈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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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之妍開完會回家，就發現屋裏一片空蕩。平日裏一人一狗都會撲上來迎接她，今天倒是安靜的讓人不習慣。
她走向廚房，“佳佳被姐姐接回去了嗎？”
“是的。”周以珩背對著她在弄晚飯，頭也沒回，心裏尋思著總算把纏人的小祖宗送走。
他把辣炒牛肉盛出來，微微轉頭，看向廚房門口的人。
“你今晚可以搬回主臥了。”
一本正經的語氣，內容卻疑似調戲。宋之妍臉頰微紅，雙手背在身後，結結巴巴：“……誰、誰要搬……我一個人睡多舒服……”
她嘴上強硬，腦海裏卻是亂七八糟的一團。她想起前兩天在車裏，他擁著自己，又貼著她的耳朵喘氣。熱氣直噴耳蝸，酥酥麻麻的，直擊心臟，喑啞低沈。
不能再想了。
宋之妍在腦海裏強踩下剎車，低頭走上前，端著菜出了廚房。
吃飯時周以珩問她幾號開學，她說在下周一。提及此，她不自覺咬了下筷子。
考研初試的成績，也快出來了吧。
去年差不多也在這時候。
時間過得太快，又是一年。
周以珩看她在發呆，隨口問了一句“在想什麽”，宋之妍被他拉回思緒，搖了搖頭。
周一開學自然萬分忙碌，她和趙老師要開班會、開家長會、收寒假作業、發新課本，一整天都不得空歇息。
宋之妍今天穿了雙高跟鞋，是前兩天和周以珩逛街買的。當時一眼看中，順便試了試。這雙鞋上腳效果不錯，趁得腳踝又細又白，他也點頭表示認可，於是她便爽快拿下。
但是自己忘記貼創可貼，一整天在校園裏暴走，腳後跟早已被磨破。她忍著劇痛勉強站在講臺上，等一切結束才回到辦公室查看傷口。
鞋子脫下的一瞬，宋之妍深吸了一口氣。
太疼了，真的不應該只顧好看。
她抽了兩張紙擦拭血跡，紙巾碰到血肉，又是一陣鉆心的疼。
陳老師進辦公室，一眼便瞧見她的腳後跟，情不自禁“呀”了一聲。
“怎麽磨成這樣啊？”
“是新鞋，”宋之妍微微擡頭，扯出個微笑，“前兩天逛街買的，光顧好看了。”
“後面沒啥事兒了，你先下班吧，趕緊回家休息一下，再走這腳都要廢了。”陳老師說。
宋之妍看了眼工作群，爽快點了點頭。
她強忍著痛意走到校門口，幹脆打車回去。
自己實在沒那個精力再走到地鐵站。
到家後她踢掉鞋子，墊著腳尖走到沙發旁，一屁股坐下，接著又抽了兩張紙擦拭血跡，在心中哀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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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息了一會兒，她又掏出手機轉移註意力，發現去年加的幾個考研群都顯示著“99+”的新消息。
宋之妍一下子坐直身子，打起精神，指尖顫抖地點開群聊。
今天太過忙碌，自己居然都忘了出分這檔子事。
她又一次緊張鄭重地點開群友分享的鏈接，又一次激動地輸入準考證號，又一次死死盯著不斷向前的進度條，一如去年年初在高鐵上查分那般。
查分界面再次顯現，宋之妍的心跳驟停，眼淚奪眶而出。
不同於那次的黯然神傷，這一次是欣喜若狂。
她盯了手機屏幕良久，手掌微顫，難以置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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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待會兒就回家了，她想親口告訴他。
宋之妍躺在沙發上，和家人朋友依次報喜。不出所料，都得到了“恭喜”之類的真誠祝福。
她把他留在了最後。
傍晚六點，門外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，宋之妍拿著手機站起身，蹦跳著往玄關走。
周以珩開門的一剎那，便看到她笑臉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。
他握著門把手的右手一頓，接著，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帶上微笑。
他緩步走進裏屋，關上防盜門。
“有好事？”
宋之妍點點頭，伸出手臂，一把抱住他的脖頸，整個人扒在他身上。
“我的成績出來了！”
“是嗎？考得很好？”
“對！”她揚了揚手機，打開了分數界面，展示給他看，“周以珩……我考了四百多！”
“四百多啊！排名第二！我真的想都不敢想……這居然是我的成績！周以珩！我真的否極泰來了！”
周以珩垂眸看她，她的臉上是藏匿不住的快樂喜悅，和他邊說邊蹦，興奮至極。然而她的聲音又有些微顫抖，眼角也帶著少許淚光。
他望著她清澈眼眸裏自己的倒影，嘴角也不禁上揚，回抱住她的腰。
“恭喜。”他道，“恭喜我們宋之妍，夢想成真。”
他換上拖鞋，摟住她的肩膀往客廳走，等自己坐下來，示意她坐旁邊。
“給我看看，每科考了多少？”
宋之妍遞上手機，他低下頭掃了眼，然後去揉她的頭發。
“單科分都很高啊，我就說，你肯定可以的。”
“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……”她往他這邊靠，又去摟他的腰，“周以珩，我都不知道該怎樣表達此刻的心情……我覺得一切都不真實你明白嗎？”
“我懂，”他順勢摟住她，“你看，我說的，付出了一定會有回報，走過的路都算數。我一直都很相信你。”
“時間好快啊，居然都滿一年了……去年這個時候，我才剛遇到你……”
周以珩笑了笑，背脊向後靠，手掌輕拍她的背脊。
“要進入新的階段了。”
“是的！我得好好準備覆試了，不能掉以輕心。”
“正常準備就好，排名第二了，肯定沒有大問題。”
宋之妍又站起身，揮舞著手臂，在他面前蹦了幾下。
周以珩始終面帶微笑地註視著她，隨著她的動作，他陡然瞥見了她泛紅的腳後跟。
“腳怎麽了？”
他這麽一問，她才註意到自己不斷發痛的雙腳。剛才太興奮，傷口也被自己拋之腦後。
她又坐了下來，“穿了一天高跟鞋，磨破了……”
他起身去拿了碘伏棉簽，讓她把腿翹過來。
“疼嗎？”他問。
“塗碘伏當然疼了！”
“下次穿磨腳的鞋先貼個創口貼。”
宋之妍還沈浸在方才的喜悅中，完全沒在意他說的話，又開始聊起考研覆試。
她說自己明天就要列個計劃，準備開始覆習；又說要讓他陪自己練英語口語，她很久沒說了；接著又道覆試結束要出去旅游，壓抑了這麽久，一定得好好放松。
“嗯，我陪你一起。”
她絮絮叨叨完，蹦跳著去洗澡，周以珩始終溫柔註視著她，等她的背影徹底消失，他發了一會兒呆，拿起手機，給她轉了一筆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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